OpenAI董事会“掐架”背后：嫌隙始于1个月前，GPTs竟成导火索？

当地时间11月17日，OpenAI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山姆·奥特曼(Sam altman)被公司董事会突然解职。这一突然的人事变动震惊了全世界。11天前，奥特曼站在备受关注的首届OpenAI开发者大会的舞台上，亲自揭开了GPTs的神秘面纱，“炸”了AI圈。

奥特曼被解雇后，OpenAI联合创始人兼总裁格雷格·布罗克曼(Greg Brockman)宣布从公司辞职。17日晚，OpenAI的三名高级研究员也辞职了。

去年11月30日，ChatGPT诞生，奥特曼和OpenAI频频占据媒体头条。让大众没想到的是，不到一年，内斗和分裂充斥着这颗科技新星的内部，核心团队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然而，据The Verge 11月19日最新报道，多位知情人士透露，OpenAI董事会正在与奥特曼讨论重返公司担任CEO的事宜。其中一人表示，奥特曼突然被解职，他对回归感到“矛盾”，希望在治理上做出重大改变。

为什么奥特曼这么容易就被踢掉了？如果奥特曼真的出局，OpenAI的商业化会止步于此吗？这家明星公司将何去何从？

董事会考虑奥特曼的回归

据The Verge 11月19日最新报道，据多位知情人士透露，OpenAI董事会正在与奥特曼讨论重返公司担任CEO的事宜。其中一人表示，奥特曼已被突然解职，他对回归感到“矛盾”，希望在治理方面做出重大改变。

就在两天前，奥特曼被突然免职，与他交情颇深的布罗克曼也迅速宣布辞去OpenAI董事会主席一职。资料显示，17日晚，OpenAI的三名高级研究人员也提出辞职，包括研究主管Jakub Pachocki、AI风险分析团队负责人Aleksander Madry和在OpenAI工作了七年的研究员Szymon Sidor，其中两人表示支持Brockman。

The Verge报道称，奥特曼被赶下台仅一天就与该公司进行了会谈，这表明OpenAI在没有他的情况下处于自由落体状态。接近OpenAI的人士表示，除了当天一同离职的高级研究人员，更多的辞职人员正在酝酿中。另外，奥特曼和布罗克曼自从被淘汰后，一直在和朋友、投资人讨论再成立一家公司。如果奥特曼决定离开，创办新公司，那些员工肯定会跟他走。

根据OpenAI的声明，奥特曼被解雇是因为董事会发起的特别调查。结论是，奥特曼在与董事会的沟通中没有完全坦诚，董事会对他继续领导公司失去了信心。公司首席技术官米拉·穆拉蒂(Milla Murati)决定接替奥特曼担任公司的过渡CEO。奥特曼和布罗克曼在X平台上的帖子显示，两人都是临时知道这个决定的，这意味着OpenAI内部出现了分裂。

11月7日，OpenAI走上了商业化的新阶段。奥特曼在OpenAI首届开发者大会上宣布推出简单定制GPT工具(GPTs)，这被解读为他有意打造一个像苹果一样宏大的AI生态系统。开发者蜂拥进入服务器，仅一周时间GPT数量就达到了15000。15日，奥特曼宣布暂停ChatGPT Plus新用户注册。这似乎是人事变动的导火索。

彭博表示，奥特曼被解雇是因为他与董事会在AI安全、技术发展速度和公司商业化方面存在分歧，特别是与OpenAI的另一位联合创始人兼首席科学家伊利亚·苏斯科沃(Ilya Suskovo)，后者是OpenAI一系列技术突破的核心人物之一。

信息透露了召回奥特曼的细节。17日中午，苏斯科沃与除奥特曼和布罗克曼之外的其他董事会成员进行了视频通话，董事会投票决定罢免奥特曼。

几分钟后，在另一次视频通话中，布罗克曼被告知被董事会除名，但他可以保留自己的职位。之后OpenAI发表声明。

OpenAI最初的董事会成员包括奥特曼、布洛克曼、苏斯科沃、Quora首席执行官亚当·德安杰洛、科技企业家塔莎·麦考利和乔治敦大学安全和新兴技术中心的海伦·托纳。也就是说，最后四位成员投票做出罢免决定。

该资料获得了OpenAI解雇奥特曼后召开的临时全体会议纪要。两名员工问Suskvo解雇是否构成“政变”。苏斯科沃否认说:“我能理解你为什么选择这个词，但我不同意。”他还强调，“这是董事会履行非营利组织使命的责任，即确保OpenAI建设造福全人类的AGI。”

当被问及“这是管理这家公司的最佳方式吗”时，他回答说:“平心而论，我承认有一些不尽人意的因素。”

摩擦始于一个月前:AI安全成焦点

从投票罢免奥特曼的四位董事会成员的背景来看，他们都是技术路线的领军人物，都是负责AI安全的。AI安全是这次人事变动的重要原因。

投票决定被罢免的四名董事会成员。图片来源:每图

正如苏斯科沃在临时会议上强调公司的宗旨是为了全人类的利益而建设AGI一样，OpenAI声明中也提到，董事会必须避免“启用对人类有害或过度集权的AI或AGI”，确保“AGI研究是安全的”，董事会的主要责任是“为了人类”。

信息透露在奥特曼被免职之前，OpenAI内部就有一场关于AI安全的争论。在解雇奥特曼后，穆拉蒂向员工发送了一份备忘录，称公司的三大支柱是“最大限度地提高研究计划、安全和协调——特别是科学地预测AI能力和风险，并以惠及所有人的方式与世界分享技术。”

事实上，苏斯科沃经常谈论AI安全。在2019年的一部纪录片《iHuman》中，他曾说:“无论如何，AI的未来会是美好的；但如果这对人类也有好处，那就太好了。”在今年7月的一次采访中，他表示，他最担心的是未来几年强大的AGI带来的危险。

今年7月，苏斯科沃和OpenAI研究人员简·雷科组成了一个新团队，研究防止AI系统异常的技术解决方案。OpenAI在一篇博文中表示，将投入五分之一的计算资源来解决AGI的威胁。

然而，根据彭博的说法，一个月前(10月)，他和奥特曼、布罗克曼之间发生了摩擦，苏斯科沃被剥夺了权力。随后，苏斯科沃向董事会提出上诉，并获得了包括海伦·托勒在内的部分董事的支持。此事开启了OpenAI的内讧和分裂之路。

自OpenAI创立以来，AI安全一直是其关注的焦点。令人担忧的是，强大的模型可能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滥用，例如开发生物武器，生成令人信服的深度伪造或入侵关键基础设施。如果AI失控，可能是以人类为代价的。

2015年，奥特曼、苏斯科沃、马斯克等人共同创立了非营利组织OpenAI，以平衡谷歌和其他AI盈利公司。当时他们有一个共识，就是避免AI盈利的动机是以牺牲社保为代价的，这也是他们多年来招聘员工的重要考虑。

后来内部分歧不断出现。2020年，由于担心AI安全和商业化不一致，一批员工离职，创办了OpenAI的竞争对手Anthropic。Anthropic的创始人之一达里奥·阿莫代伊(Dario Amodei)在接受《福布斯》采访时表示，离开OpenAI是为了建立一个更值得信赖的大模型；早在2018年，马斯克就因为同样的原因与OpenAI分道扬镳。

如今在奥特曼的策划下，OpenAI发展迅速，但也面临着安全指责，尤其是数据问题。今年年初，意大利数据保护局指控OpenAI违反欧盟数据保护法，目前案件仍在审理中。今年7月，美国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开始调查OpenAI是否通过发布虚假信息损害民众利益，是否存在“不公平或欺骗性”的隐私和数据安全行为。

对抗:非营利vs商业

显然，OpenAI的商业化路线不可能是一再强调AI安全的suske Wo想要的。资料显示，部分OpenAI员工认为Suskvo认为奥特曼动作太快，以潜在的安全问题为代价将软件商业化。

奥特曼从一开始就把OpenAI带向更加面向企业的方向，积极追求企业和消费者应用，这听起来并不像董事会想要推动的“使命”。

2019年，奥特曼成为OpenAI的CEO。他建立了一个由OpenAI非营利组织管理的营利性实体，以便从微软等外部投资者那里筹集资金。

在他的带领下，OpenAI的估值一路走高，最新估值近900亿美元，跻身全球最有价值的独角兽创业公司之列。在OpenAI的崛起中，微软不可忽视。2019年，微软向OpenAI投资10亿美元；2023年，微软又追加了100亿美元。

今年10月，奥特曼表示OpenAI年化收入已经达到13亿美元，月均收入超过1亿美元。2022年收入只有2800万美元。YC创始人保罗·格拉厄姆曾评价他，“他的野心超出了硅谷所能容纳的界限”，“如果把他扔进食人岛，五年后他将成为这个岛的国王”。

OpenAI越来越强大，其原本作为非营利组织的性质受到广泛质疑。最近，微软总裁布拉德·史密斯(Brad Smith)将OpenAI描述为比Meta更值得信赖的非营利组织。这一言论遭到了很多人的批评，他们认为OpenAI目前并不是非营利的，它不具备任何开放性。

在Reddit论坛上，一位自称知情的用户爆料，“工程师们担心在利用ChatGPT炒作的竞争中，该技术会在没有经过充分安全审查的情况下被匆忙推向市场。萨姆冲在前面。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不听我们的话。”

“他关注的焦点似乎越来越多的是名利，而不是坚持做一个负责任的非营利组织的原则。他做出了单方面的商业决定，为了利益背离了我们的使命。”该用户写道，“他推出了GPT商店和收入分成，这已经越过了界限，威胁到了公司的核心价值观……”

图片来源:X平台

但是，没有证据表明这个用户的身份和陈述的真实性。

退出背后:精心设计的公司结构

作为OpenAI的CEO和董事会成员，奥特曼为什么能被轻易踢出局？这就不得不提OpenAI的组织架构了。

2019年，奥特曼成立了一个营利性实体OpenAI LP(有限合伙人)，由OpenAI NPO管理，后来变成了一个营利性子公司OpenAI Global。微软投资了OpenAI的盈利子公司OpenAI Global。

根据OpenAI官网，OpenAI Global由OpenAI非营利组织控制，该组织通过全资拥有和控制一个管理实体OpenAI GP LLC来实现这一点。OpenAI的董事会成员大部分是独立董事，独立董事不持有OpenAI的股份。

图片来源:OpenAI官网

为了避免陷入贪婪的利润黑洞，奥特曼提出了一个限制性的解决方案——为公司能够为客户和投资者创造的利润设定一个理论上限。

按照open ai 2019年的说法，对于第一批投资人来说，这个上限是100倍，后续投资人会更少。如果回报超过这个上限，超出部分将由非营利组织控制。

图片来源:OpenAI官网

只有少数OpenAI董事会成员被允许持有OpenAI LP的股份。如果有限合伙人与公司使命有冲突，不持股的董事会成员将投票做出选择。这也为奥特曼这么容易被踢出去做了铺垫。

其实在OpenAI中，奥特曼是没有任何股权的。他声称原因是他足够有钱，不需要更多的钱作为回报。他是硅谷孵化器Y Combinator的总裁，被称为硅谷初创企业的天使投资人。在过去的十年里，奥特曼大量投资了许多其他公司，包括Reddit、Stripe、Asana、Cerebras和Humane。

11月9日，Humane发布了名为AI Pin的人工智能硬件，这是一种可以附着在衣服上的微型设备，内置GPT模型。这是奥特曼超越OpenAI的野心的实现。他是这家公司的最大股东，持有14%的股份。

外媒称，他的大部分净资产与私人公司的股权有关，因此很难确定他的真实净资产，估计在5亿到7亿美元之间。2019年，他在接受采访时说，他在OpenAI的年薪是6.5万美元。

商业化的终结？分析师:“我不认为方向和技术会发生根本改变。”

经过这次巨变，有人猜测，如果没有奥特曼，OpenAI的商业化会停止吗？这家明星公司将何去何从？

Forrester的AI分析师Rowan Curran表示，从OpenAI的官方措辞以及大股东微软最近几周对公司表现出的信心来看，奥特曼的离职与其个人问题有关，而不是OpenAI庞大业务的问题。“我把这个变化看作是一个大型科技公司的CEO人事调整，但我不认为OpenAI的方法、方向、技术目前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他说。

Great Hill Capital董事长托马斯·海斯(Thomas Hayes)认为“短期内，这将削弱OpenAI筹集更多资金的能力。但从中期来看，这不是问题。”

此外，有分析认为，从商业角度来看，这对OpenAI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该公司失去了构建类似苹果一统江湖的闭环和生态的机会。但从安全的角度来看，这可能是一件好事。

奥特曼被免职后，微软想获得OpenAI控制权的猜测甚嚣尘上。但根据微软的声明，该公司对此并不知情。此外，微软并不在OpenAI的董事会中。

微软17日回应称，将继续支持OpenAI的新CEO。微软在官网发布了CEO纳德拉的声明。“我们已经与OpenAI签署了长期协议…我们将共同努力，继续为世界带来人工智能的巨大好处。”

据《纽约时报》报道，微软目前拥有open ai 49%的股份。有分析认为，随着奥特曼的离开，微软可能对OpenAI未来的发展有更大的发言权。

Wedbush Securities的分析师丹尼尔·艾夫斯(Daniel Ives)认为，OpenAI的势头不太可能放缓。“这令人震惊，他是OpenAI成功的关键要素。我们相信，在奥特曼离开后，微软和纳德拉将对OpenAI施加更多控制。”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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